【 呈。近四十歲。她身處一個「文字空間」，牆上是一個貌似她的巨型石膏臉譜，投影著她昔日受訪時用上過的「關鍵詞」⋯⋯
【 地面是一個九方鍵盤，呈可腳踏其中，回應「關鍵詞」。同時，牆的兩翼會同時列出「文陣」，高高低低的左右交鋒的滑入臉譜⋯⋯
【 AI的聲音亦按程式倣效著她的「回應想像」⋯⋯
【 九方陣對上的天花板，垂吊著一隻滑鼠，呈可以把它滑在身上，改變「陣圖」，可複製、刪除或改裝任何一組文字的串成⋯⋯
【 呈的手上一直拿著手機，經常以之「查冊」或「搜尋」，只是投影不會等她，每每先行「佔領畫面」⋯⋯
【 過程中，呈不可以說話，只有她潛意識中按選擇的「關鍵詞」被節錄重複播放而莫名引發的語句，直至下一個或一組「關鍵詞」的插入⋯⋯
【 不同對應「關鍵詞」的影像，自由切入或遊過面具，改變著臉的型狀⋯⋯
【 空間的字，愈來愈多。大小亦隨一個外置的「網民投票箱」，按回應率決定「關鍵詞」的大小。總體來說，最後，呈發現自己被四方八面的文字包圍，連她的身體也不放過⋯⋯
【 之間，一個樹林的樹幹，不時移動的淡出淡入，干擾著文字的投影⋯⋯
【 於呈來說，這回像是「街舞角力場」，她慢慢想像回到年輕時的自己，全身充滿鬥志，只是，人到中年的現實，又似在作弄她⋯⋯

＠【身體】肉體／肢體／屍體／本體／病體／媒體／變形體／生命體／生物體／合成體／記憶體⋯⋯
「穿越肉身裡外物質合成的不定意識體⋯⋯」
「我常常呆望著文藝復興時期西洋油畫中的赤裸身體⋯⋯」
「男的，女的，老的，幼的，青年的，中年的，爬蟲的，飛禽的，游魚走獸的，所有身體，同時在每日改變著的現實⋯⋯」
「那夜在沐浴時看到大腿上留下焯傷的疤痕⋯⋯」
「在樓梯間躺著已死去兩天的飛蛾⋯⋯」
「我沒有選擇但必須共存亡的生物器皿⋯⋯」
「無法完全掌握的宇宙載體⋯⋯」
「充滿道德禁忌的文化染色體⋯⋯」
「循時間不斷被裝飾的矯型的誤解的細胞合成體⋯⋯」

＠【健康】病毒／強壯／瑜珈／氣功／素食／維生素／安樂／血壓／健全／保險／康復／教育／食品／健身／生理／心理／Covid-19／傳染／疫苗⋯⋯
「無法長久維持的生理狀態⋯⋯」
「一分鐘內手機上滑出的不同健康指南⋯⋯」
「意味著全球最大的意識藥物市場⋯⋯」
「究竟是自己還是上蒼的不完美現象⋯⋯」
「當我無法靜下來的時候發現呼吸的頻率越來越不穩定⋯⋯」
「今日午餐的食材註定了明天的健康指數⋯⋯」
「有機農場和污染速度愈來愈不成正比的時候⋯⋯」
「母親和父親為晚飯的一碟菜發生的爭吵事件⋯⋯」
「孩子躲在一角難以啃嚥的一口飯⋯⋯」

＠【愛運動】不愛運動／愛懶惰／愛不愛之間／米高佐敦／人體極限／奧運紀錄／一盤生意／能量／虛弱／出風頭／金牌得主⋯⋯
「運動明星異常巨大的財富收入⋯⋯」
「那年記得運動鞋竟成為了博物館的展覽項目⋯⋯」
「廣告的運動模特兒很帥⋯⋯」
「市場推廣策略的巧妙運用⋯⋯」
「可得到特別關注⋯⋯」
「可以更靠近自己⋯⋯」
「異常真實的存在感覺⋯⋯」
「一種自信萌芽的切身體驗⋯⋯」
「因為喜歡一大群人一起做同一件事的時候⋯⋯」
「愛看比不愛動的時間多⋯⋯」
「意志和意識在交戰的時刻⋯⋯」

＠【胖嘟嘟】瘦蜢蜢／形容詞／友善／嘲笑／不長大／鄰居／鄭欣怡／人身攻擊／親愛的／不正常的／可愛的嬰兒／心廣體胖／愛吃鬼⋯⋯
「很討厭那張侮辱人家的嘴臉⋯⋯」
「在看似兒戲底下播種著影響一生的惡言⋯⋯」
「似有強大前設價值的戲言⋯⋯」
「永遠記得那親和的眼神⋯⋯」
「默默滲出難以控制的自覺⋯⋯」
「我根本沒有選擇！」
「很怕親朋戚友聚會時的流言蜚語⋯⋯」
「幾多世紀前肥是美的標準⋯⋯」
「我的吸引力似乎也因肥胖而起⋯⋯」
「誰又莫名假設著肥胖便動不起來⋯⋯」
「我胖但我是運動選手⋯⋯」

＠【網球】球星／彭瑞／Martina Naratilova／Serena Williams／大滿貫／冠軍／醜聞／超級運動量／祖高域／那度／草地／泥地／球證／底線抽擊／上網速度／反手／落網／游泳／跑步⋯⋯
「誰在笑我是一個肥妹打網球⋯⋯」
「打羽毛球就是不一樣⋯⋯」
「打錦標賽才會有分⋯⋯」
「球場上的我是好不一樣的⋯⋯」
「不知是那裡來的力氣⋯⋯」
「感恩我有神奇骨骼，讓我可以自由運動⋯⋯」
「比較少人可以玩網球，身份好像不一樣⋯⋯」
「每次去維園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多渴望被選中⋯⋯」

＠【教練】技術／心得／經驗／嘴臉／情緒／紀律／眼界／私人教練／課程／計時／學費／沒有選擇／關係／男人／女人／偏見／信任自己⋯⋯
「如何聆聽是一種極度高端的學問⋯⋯」
「教和練是兩回事：受教不是謙卑，是消化再提出問題！才知道應該如何作出對應的練習⋯⋯」
「許多時候，我聽不上半句話，只看到沒有行動的自己⋯⋯」
「小時候，不會亦不敢提出問題⋯⋯」
「回頭看，初學的心早忘掉了⋯⋯」
「強大的好勝心究竟是從何而來？」
「適合或是不適合的判斷畢竟落在誰的口中？」
「慾望和帳單的大小一直是正比的⋯⋯」
「榜樣、表現和聽話總是奇怪的堆疊在一起⋯⋯」

＠【讃】大姆指／大數據／不負責任／武裝自己／動力／虛榮心／欠缺／支持／酷玩／社交媒體／網上留言／沒有說話／空洞⋯⋯
「當發現每天花了多少時間滑手機⋯⋯」
「什麼時候開始回應是一種機械式沒有方位的行動⋯⋯」
「不斷在等待下一個『讚』的同時，身體的毛病又多了⋯⋯」
「『讚』加上『盛』、『禮』、『誇』、『嘆』、『美』、『詩』的話，會好不一樣⋯⋯」
「在資訊爆破的年代如何尋找軸心真教人困惑⋯⋯」
「從來不敢認真的去看清楚⋯⋯」
「可以不用emoji嘛？」

【 手機和滑鼠之間，呈似乎已陷入僵局，無法同時掌控了。當試圖修正或刪除 一些字詞，轉眼間又再出現眼前⋯⋯
【 愈來愈多影像彈出，干擾著面譜的完整性⋯⋯
【 「關鍵詞」也愈來愈多回應字詞彈出，呈似應對不上了⋯⋯

＠【獎學金。代表香港。二百磅】著了魔／評審委員／人脈／沒有最好／已不一樣的城市／斷食／表揚／褒貶不一／誰會完美／生產慾望／製造階級分歧／鼓勵競爭／假設和勤奮對等／重量（級）⋯⋯
「一朝早晨，發現自己成為一個扶貧機構的獎學金委員會委員，在近200名參加選拔的同學中挑選五名『得獎者』，我突然明白什麼叫『製造貧窮』和『假裝公平』的篩選管理機制⋯⋯」
「翻開有關『被否定』和『渴望被承認』之間，怎麼我的體重成為焦慮疑點？」
「200、195、184、176、165、142、159⋯⋯一生似和數位結下不解緣⋯⋯由磅數、身體不同健康指數到社會大小事件發生的日子⋯⋯不知可填滿多少可以紀念的『歷史時刻』⋯⋯」
「我如何在書寫身體如何在書寫我⋯⋯」

＠【高峰期。信用卡。債務。獨女。壓力】低潮／谷底／股災／盈利／金錢世界／貪欲／孤獨／時間概念／道德／綑綁／卡疊卡／未來／選擇權／大企業／關節痛／兼職／減肥⋯⋯
「每一個詞都似乎熟悉，背後承載著的實情和體驗，又是另一回事！什麼『關鍵』或『不關鍵』的詞或字，一概簡化了大家以為知道其實什麼也沒認真碰上的故事內部⋯⋯真的想知道嘛？」
「財、物、意、識怎會頃自流轉？事件和身份又輾轉把身體狀況纏繞不放！債務，總以不同形式入侵心室，藉虛擬干擾著一個實體世界的步韻⋯⋯」
「生活品質循廣告內容牽著一條條線，似乎給家裡每一件物件導向設計了許多幻想世界，由青春期到就讀大學，知識和我究竟在建構著怎樣的關係？身、心、志、向，儼然成為一系列虛空的串連⋯⋯」

＠【父親。名校。工人姐姐。忙碌】身份／價格／奴隸獸／營營役役／特殊地位／文化盲動／榜樣／聽講聽話／眼光／弱者／陪伴⋯⋯
「庸碌一生，每日如是擦過的人和事，就是沒有停下來的勇氣⋯⋯」
「生活的需要，究竟是憑著什麼去決定大大小小的抉擇？一下子不小心，又或是過份小心，已看不到人影處，留下過什麼了⋯⋯」
「父親的抉擇，改變著『陪伴』的意義！今天學校，多少仍重視學生作為一個人的成長體驗？老師們，看到自己嘛？看到同學嘛？看到人嘛？⋯⋯」
「朋友一次替工人姐姐做了一個訪問，才知道每個月提供的服務，是怎麼樣換來的一件事？我可知道她的故事嘛⋯⋯」

【 呈和手上的滑鼠似在膠著狀態，在遊滑在身體不同部位的過程中，經常出現重複失控的現象，教呈的身體幾乎陷入痙攣狀態，如觸電一樣，持續數秒，才回復「正常」⋯⋯
【 AI 模仿的語音時遠時近，音頻也間中出現短路，把語句拆開，教呈再難以辨識真假⋯⋯

＠【感情。嫌棄。不可信賴。不公平。歧視】外表／工作能力／面子／裝飾／裡外不一／愛人／情人／老闆／員工／上級下屬／應酬／肥胖／仍然肥胖／自尊心／信任／尺度⋯⋯
「三言兩語，概括出⋯⋯什麼？可否⋯⋯停止一切⋯⋯假設？請⋯⋯看清楚一點：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麼⋯⋯不夠體面的？為什麼⋯⋯沒有勇氣⋯⋯坦承對待？」
「我不是Barbie⋯⋯ doll！我是⋯⋯我！怎麼⋯⋯可以以外型⋯⋯假設了我的⋯⋯能力？廣告⋯⋯女郎的世界，只是⋯⋯佈景板，不用腦袋⋯⋯的！實體的事，誰來⋯⋯擔當？」
「不能⋯⋯自己？還是忘記了⋯⋯回到自己的⋯⋯軸心，感應⋯⋯本來『無法⋯⋯公平分配』但又『十分⋯⋯公平存在著』的⋯⋯『共同⋯⋯體⋯⋯協作』機活？一切都在場，只是聆聽、理解⋯⋯和能力未找到⋯⋯平衡而已⋯⋯」

＠【多囊性卵巢綜合症。懷孕。未註冊】雄性激素上升／肥胖／先天／後天／成長環境／染色物／排卵期／內分泌系統／月經失調／盼望／意外／莫名奇妙／無知／遺傳基因／認證／結婚／愛哭／第一胎／情緒不穩⋯⋯
「疾病的徵⋯⋯象，究⋯⋯竟⋯⋯如何理解？素人⋯⋯之身，都給平⋯⋯常⋯⋯生活的忙碌⋯⋯佔據。身體⋯⋯的痕跡，又多是愛理⋯⋯不理之間，不斷深化了⋯⋯孕育⋯⋯病情的條件⋯⋯」
「 180 磅的⋯⋯身軀，豈能看到懷中⋯⋯有孕？我⋯⋯究竟應如何⋯⋯重新看待⋯⋯自己的『懷孕事件』？如何理解⋯⋯那莫名的⋯⋯身體渴求？那種好像無法⋯⋯抗拒的自然⋯⋯本能⋯⋯」
「文化⋯⋯認證⋯⋯制度⋯⋯的存在，怎地影響著⋯⋯每日情緒？懷孕和註冊、結婚⋯⋯和小生命、家人認同⋯⋯和尊重人權等等⋯⋯背後，似乎⋯⋯從小便⋯⋯接受了當中的⋯⋯『道德標準』、『合法⋯⋯程序』，卻少有⋯⋯提出⋯⋯懷疑。對大自然⋯⋯本質的情理⋯⋯更絕少過問⋯⋯」
「可以接受和不可以接受之間，到底可有可無的事又從何說起？」  
「『熔爐』中的『獵巫事件』，也許⋯⋯一直⋯⋯潛伏在任何一個群集⋯⋯機制裡面，一不小心，便成為『狩獵⋯⋯對象』⋯⋯焦慮的機制，早由小時候⋯⋯已注入每日⋯⋯生活中⋯⋯」

＠【搬家。啟德機場。看海。了解媽媽。幸福】沒有腳的小鳥／地產經紀／帆船／陽光／跑道／過去的日子／日曆上的福字／反鎖／曇花一現／盜竊事件／回憶⋯⋯
「和這樣字詞相連的背後，多少個會議室⋯⋯正在舉行商討：如何⋯⋯啟動『幸福』的⋯⋯行動？只是『幸福』經濟學的⋯⋯推行者，挪移著⋯⋯幾多謊言去製造假想？那些邏輯⋯⋯由小學開始了⋯⋯」
「何以⋯⋯諸子⋯⋯百家⋯⋯被先後引用？什麼時候開始，先人的⋯⋯魂魄，都成為成就了⋯⋯『貪婪』的『同謀』⋯⋯」
「淡淡⋯⋯閒閒之間，幸福的⋯⋯滲進，本來⋯⋯可以十分簡單⋯⋯」
「站在昔日啟德機場⋯⋯跑道上，我們的『幸福』⋯⋯成為多少商業和政圈『議程』的⋯⋯內容，造就社會上⋯⋯多少不同大小⋯⋯現象的出現⋯⋯」
「今天，我的⋯⋯一家人，依然⋯⋯忙碌不停⋯⋯」

【 在破碎的語調中，呈慢慢調適，突然發現一個觸點，重拾掌控權，把AI的語音刪除，自行發聲！她用上剩餘力氣，作最終的角力⋯⋯

＠【大學。宿舍。三人麻雀。生活安穩】織夢／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沈默／行為守則／不語／自家人／三缺一／繼續假裝／幻影／追隨者／詞彙的顏色⋯⋯
「走出校園，關心的是怎樣的社會？牆，在圍欄內，都變得光亮了！只是，多了空置的房間，等待下一位填補空缺的人⋯⋯」
「回家路上的閉路監視器數目增加了，疫情下沒有拖慢『樣貌識別』運作的效率。抬頭，自拍一張放上IG的特寫，運用App塗改功能，卻忘記了數據分析報告上的運算！回家的步調，多了許多思覺移動的方位⋯⋯」
「每日說過的話，誰把它即時整理，化成數據，給我提供從未要求的『服務』，給我看以為可以滿足我的資訊，結果是：我的說話，變成了我的監牢⋯⋯」

【 一根根樹幹，移動的速度愈來愈密，淡出淡入之間，文字的投影逐漸化得模糊⋯⋯
【 呈的臉孔，顯示一種光，默默影響著臉譜上遊出遊入的「彩繪」⋯⋯

＠【溝通。戀愛。英雄救美。強勢。委屈。虧欠】父母／初戀／老鼠／夜校／粵語殘片／小朋友／恐懼／懷孕／味道／如此交流／性別（不）平等／倉卒結婚／被困／內疚／逃避⋯⋯
「父母的故事，彷彿都變成了簡單化的概念，眾說紛紜下，他們或變成生命中的『英雄』或是『天敵』⋯⋯基因如鬼魅般持續作弄想像，如電影殘留的片段印記，紀錄著許許多多的『假如』和『意外』，叩問生活中的尋常與不尋常⋯⋯」
「愛情的力量，究竟是一種迷思！身體裡一直未有梳理的『疑雲』，荷爾蒙的分泌，驅動著情緒和感覺的出入口，遇上的為何不放手？又或是甘心委身相許？從小的父母印象，怎地成為了一種潛意識，默默影響著往後處理兩性關係的向度⋯⋯」
「母親的懷孕，她的姊姊妹妹的懷孕，婆婆和祖母的懷孕，歸根究底是她們生命中的『大事件』⋯⋯懷孕期間的經歷和體驗，循不同情感和現實，衍生了怎樣的心理環境，可有默默滲漏著微妙的玄機，打造出一個又一個『時光錦囊』，持續驗證著上蒼的旨意？我，是誰⋯⋯」

＠【飛機升降。面對。心裡明白。自己處理。陽光女孩】擁有／維繋／傳統／規限／刻板規律／勉強繼續／灰濛濛／簡單願望⋯⋯
「事隔兩年，那日曾說過的話，用過的詞，今天或已經有著不一樣的意思了。猶如走過九龍城，大家都忘記了昔日在頭頂上空飛機降落的場面。發生過的事，遺忘似是大部分人的選擇。我可不例外⋯⋯」
「如何面對眼下猖狂造假的世界，心裡確實難以平伏。周邊的『規律』隨時勢變形，自由皆如此。只道在智能世紀下，變化的速度早超過了自然身體可正常負擔的了。要保持陽光般的正向，維繫著一個簡單的心，已是一個不能不提醒自己的選擇⋯⋯」

【 呈最後一手拉斷連結滑鼠的線，拋掉滑鼠！
【 疲憊的她，轉身呆望著自己的臉譜，在破落樹幹之間，看不清本來面目⋯⋯
【 呈將腳下九方陣揭開，看到：下面是九個黑洞！

風籽／草於二零二三年四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