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香港」,意味是居住在香港的人如何對「香港經驗」的探問!
當「香港人」被騎劫成簡易化的論述詞目,每一個香港人的身體又理應如何對自己特殊「身體經驗」重新作出深入的探知?「香港」,聊是一個地方概念,隨建築的歷史,某年某朝被人命名和假設的「區域符碼」而已。在研究「香港」而剔除「香港人」的身體經驗,彷若迴避或騰空了當中重要的主體,在虛無的意識型態上,討論所謂「集體性經驗」的「秩序系統」,從未真實開闢「文化代碼」背後交織的、更替的、不定向的主體本質。
實驗你我這內部「香港經驗」,必須分辨人家部署和私下(甘願、不自覺或沒有選擇下)承受的「文化連結」,從表象、顯象到凝象之間,肉身和意識在自然生化系統與社會化系統間所經營過的種種思想和情理建築、斷層與不定性,從默默在似是似非間輪替、合成或勾聯出此刻的一個「我」,重新理解不同介面如何規劃著行為和意識的規模,重新驗證任何所謂曾經具體經歷過的處境,以及當中混成或發生過的事件,如何影響著生化結構和與之連繫的情感和抉擇……
意念和身體的融合,或許在城市化和市場化的生活下,早成為難以追求的事。在按大小集體/團秩序的文化薰染下,其中因早被預設語言和思考框架,支配著許多選擇的判斷。舞台,是容讓將「選擇的形骸」進行分解和重構,讓你我重探生活中曾幾因種種環境條件而被築建的觀點、道德和行動價值,打開意念和身體被間距的區域,從中檢拾存在的弔詭。
舞台行動,必須重新抓住「中性區域」,去重整和審視身體和意識任何可能的差距!
身體,從來不是一件工具!從工業革命打後,更跨步將身體推入生產線的需求成為按管理操控的「工具」,由此在不同時間、地緣、政治和文化階段衍生的思想價值,深遠影響著你我的生活知覺。肉體的情理,一邊對衡著承襲億萬年演變(卻被壓抑了)的本質,一邊追逐一再掉入連串按市場規則繁衍出來的心理副產品,本來的「自我精神和技術」,因文化場域而遭逢的「集體關注」,每自動剔除了身體本有的廣闊直覺和理性,默默形塑出此間肢體存活的部門化運作,獨缺可真正「容身」的內涵……
誠然,身體的本質,並不可能透過簡單一二次「舞台書寫習作」,可完全尋回主體或重塑主體及其相關行動。舞台上引用的多元媒介,正好讓你我重新揭開身體內涉及權力、道德、倫理、政治、語言、知識和美感價值的「(正急速退化的)精神肌理」,審思每日每天如何「自我關注」與世界(他者/他物)立身處變的方法和態度,學習欣賞眾生不一樣的版圖,尋覓可共生共勉的人文領域。
此間身處香港(某區某地某街角)的「我」,作為「人」,可兼容的生活內涵,究竟如何影響著自理自省自控到自我提升的肉身主體,或許是「實驗香港」背後的重要論題……
過程,猶如一個雕塑家準備重覓自身塑像之旅,在雕塑(行動)之前,其「意」其「見」的文化面相,遭遇到身體直接的衝擊,「真理」就在接觸當下,肉身的呼應和內在枷鎖,隨真實釋放「自主意識」而看見張開幾曾爭戰、虐待或抑制的荒謬。「身體行動」的軸心,借不同層次和力度的形構,打開因現實而重複掩蓋的內部,細看因外在(社會/社群)體制而扭曲了的身體脈絡和器官系統結構,藉觀察和徹悟,給自身一次再創造的空間。
在長期承受(假設)他者監視的焦慮底下,選擇沈默或不斷的自我批判中間,可有一個讓身體重回到「中性」的空間,好讓精神得以緩衝、淨化,藉藝行所引進的特殊空間和經驗特質,開展可跨越監禁在慣性裡頭的「安全(而不自在)技倆」,轉化「自我技術」,求尋更澄明的「自治藝術」!
「香港」,作為一個「實驗系統」,必須先回到生活其中的「人」!難怪,這個字三番出現在舞台書寫工作坊上,在不一樣主體的書寫中,衍生出迴異的身體行動和型塑。透過每一個人的私密空間,窺視可為這「香港舞台」釋夢的(不)完全軌跡,教你我回到生活裡頭,再思量「人」在此地此際的存在面相。
他者,可能只是折射著每一個自我不斷試圖合成的(不完全)主體的存在物!任何強求感染他者的行為,難免是試圖放大自我價值的慾望行動,一再又把肉身拉入另一系列以「自我心房」方位為標準的「紅塵世事」,其貌之特質,每以「關切他人」之名,重複鎖定肉體的行為去向……
實驗,是一種重複學問的場域!
2014.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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