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和你網聊,你問在一個關於《帝女花》的舞作結尾,可不可以用《客途秋恨》這曲子?教我想及一些很根本的問題⋯⋯

知識,本來都是由碰碰撞撞開始,總有經過「亂七八糟」的過程,當中不乏:
雜成的,如天地合成間遇上的許多瞬間⋯⋯
運氣的,如是遊出遊入只是意識未抬頭⋯⋯
突發的,如靈光一閃而過卻未及其所以⋯⋯
不定的,如是導致理解重複練習的德性⋯⋯
猶豫的,如今和如何又常碰上過的照面⋯⋯
意執的,如果不是如此強求「我」在場⋯⋯
以為的,如總覺得又在爭戰於此刻此間⋯⋯
衝動的,如急流湧現早煞不住依然形勢⋯⋯
感覺的,如細胞分裂前又玩弄著我心事⋯⋯
莫名的,如是有機的竄出竄入鼻腔味蕾⋯⋯
累計的,如諸法同時現身又來群起爭執⋯⋯
有限的,如無限可能在翻騰著眼下抉擇⋯⋯
頓悟的,如魚得水般驚嘆一切原來簡單⋯⋯
艱難的,如心結交纏一起因沒放過人家⋯⋯
無知的,如虛實交錯間看不見的鑰匙孔⋯⋯
愚昧的,如回到自身混沌卻又不願面對⋯⋯
速寫的,如剎時要遠離現場世界快要變⋯⋯
耐磨的,如看到如斯細密心機可作之材⋯⋯
矛盾的,如世代倚靠它推動事物之去向⋯⋯
對比的,如雙如對卻不知是否如願進入⋯⋯
恰巧的,如是又錯過了適時適度的預算⋯⋯
當下的,如永恆連結起歷史沒有的記載⋯⋯
前人的,如語帶機關把人折騰得真難過⋯⋯
責任的,如斯重量又模糊了幾多次判斷⋯⋯
道德的,如老莊又聽到百家爭鳴的困局⋯⋯
科學的,如一如零無休止的尋找新排序⋯⋯
自然的,如是穿梭每日每天的風雲光影⋯⋯
扭曲的,如人思緒抑鬱般把可能又收壓⋯⋯
迷人的,如曲似歌只活現於瞬間⋯⋯
幻想的,如種種
階段性合成著的
現象⋯⋯

儘管是自己或是人家覺得,在是否曾幾引發不同聯想、懷疑、叩問、辨證、拆解和重組的旅途上,按不同時間地緣脈絡,能孕育出的「無限想像」,真箇滋味要慢慢好好的去嚐,已很不簡單了!只要不是「害人的」,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可以」或「不可以」,都在乎如何建構容器,考量行動和心思於偶然種種罷⋯⋯

人家,充斥著雜亂無章的「記/載」!何況,在到處只抬頭仰望下一個「大娛樂家」出場的時代,如何守持「藝/行」心性,更具考驗了!

擁抱任何看似「經典」或「偶像」的人,想會很快向你說「不可以」!
擁抱「形式主義」或崇尚「知識管理」的人,也會同樣説不!
擁抱《帝女花》或《客途秋恨》的人,應更難怪了!
擁抱,身心都給手腳綁住,樂在緊貼著的「熱情」,又怎能鬆出空間,接受「可以」的出現?

藝行,是尋索人文風景的「冒『險』旅程」!綜觀世界,誰不是在祖宗肩膀上看風景?

《帝女花》或《客途秋恨》都充滿「他者環境」,以豐富自身聯想。二者,又經常以不一樣面相,出現在不同文物光影之中,拼出好不一樣的光華!

一切,似《客途秋恨》中所言及的主人翁繆艮所作,如「文章遊戲」,各自在生命旅途中拼貼著古今中外的(局部)集成風景。如是想,曲中下卷有關陳後主作為「末代皇帝」,他以「禎明」之號自居,遙似映入「崇禎」末世,其中「情/景」,可不曾多番挪移引用,以不同脈絡,呈現在歌曲、畫作、小說、詩詞、戲劇和電影裡?舞蹈的「語言系統」,又怎會例外?

「末世」風景,豈止有「駙馬/公主」或「書生/妓女」之隔?不同人眼下的「末世」,姑勿論是「精英」或「俗民」,各自有相融相交的幻想。其中「情/景」,管是詩人、瞽師或劇作家,箇中抒情法度,自有其拿揑尺規,背後,無不回到身心某日某境的感觸,各自試圖安頓可延伸的特殊情志罷!豈有可不可以?

如你以舞作的「當下書寫」,所觸及的「結構」,自然是容許自由出入場景而衍生出的「框裡框外」,如一個攝影師和「攝及物」間的關係,同時在下回行動前以第三眼看清距離:《客途秋恨》的引用,如「跋致」般有其味道!

其他不著邊的閒話,不理也罷!

風籽/二零二二年四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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