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2022年3月27日作坊一二

三天了,五位參與作坊朋友的「行動臉孔」記憶猶新⋯⋯

按他們的「自我介紹」,一位是物理治療師,一位是基因學的分析員,一位正在待業的法醫畢業生,一位讀統計學及一位讀獸醫的大學生。聽到的,只是各人即時傳達的一個有關「身份」的訊息,之外,是五個彷彿熟悉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身體,等待著「下一個問題」或「行動指令」!這也是作坊很「正常發生」的「第一件事情」,呈現的便成為往後要進入和跨越的「生命功課」了⋯⋯

身處一個「家居式」的作坊空間,看見五人各自安頓在地毯上,身體散發出的氣息,究竟是那一種「文化習性」,默默教我們如是「試圖融入一個不知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的處境」,等待指引⋯⋯

我總覺得,各人所修讀的「專業」背後,為什麼似缺乏了一種「回到日常」的「替代思考」,把學問延伸至尋常觀察?誰會因其「專門業務」找上他們?通常不是「出現了問題」之後嘛?那麼,在種種「問題」出現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身體為什麼受傷了,要去找「治療師」?如何「治/療」,豈不又是要回訪每天生活的習性,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物理現場」,參看「痛」的「生活根源」?
  • 身體的基因,不是無時無刻的和自己「對著幹」嘛?尋找它背後的排列組合的前後,畢竟仍然要回到日常,理解與「之」相處的尋常軌跡?或是真箇打開其中慧能於每日行動之中⋯⋯
  • 假如死後才想「知道」問題,一位「法醫」看問題根源的眼光,莫不是「氵」和「去」向間每日如是變幻的「本事」?可「醫」者,於生前死後如是的「存/在」,究竟可有什麼啟發?
  • 人和獸之間,本來都是大自然生物體,其中規律,為什麼變成「他者」或「牠物」般看待,忘記了本源如是穿梭的世界?
  • 在大數據時代,很容易抓住「分析」和「挪移」的「法則」,滿以為如神般能「透視世界」於數位排列的邏輯,卻很容易丟掉了每天連串的的「偶然」和永遠存在的「不定性」!後設的「假設」和「當下」的遙距,或可差得遠了⋯⋯

學問,是「知/識」的本質!「經/驗」是必須投入行動(「行觀」也是一種行動中必須同時兼備的重要元素),才能驗證出生活內置的妙著!箇中道理,那又豈只是「一門職場事件」而已?

「自我介紹」,從來都是每一刻在重組的「當下事件」,人的實在,才真的亮相!

在「沒有流程表」、「沒有明確目的」、「沒有把握任何相關作坊內容」的情況下,潛在的「不定性」,或許正是大家可一起由「零」去開始「建築經驗」的起點。但可真的是「零」嘛?或許,各人都是一個特殊的、可重新盛載東西的杯子,在乎是否騰出空間,慢慢借「遊/戲」,體驗由「空著」到「填滿莫名」間可能奇妙滲出的「行動抉擇」,以豐盛下一分秒的「未來行動」!

奈何,自尊、自卑、自戀、自大、自信、自我和自由之間,每把人的念頭充斥著雜染,忘記回到當下的純粹,再次不讓「身/心/意」重整,合一的存在於行動中,解放「自/己」於似曾相識的「已有記憶」,阻礙了開拓仍待起動的慧能!不是嘛?「我」,怎麼總是和「自己」過不去?

或許,不知什麼年頭,把「聆聽」早封閉在一條「特殊頻道」上,好快又自我審查般把事情過瀘了⋯⋯

原來,「當下」和「意識」的距離,默默各自出現了不同量度的尺規,把「即時處境」,按「已有經驗」逐一檢視,看看是否一再重複慣常安撫著不安的感覺,卻可有想到,身體不會說謊!默默移動中,所呈現的,一一可引發重組當下行動的心情,真箇存在於那刻那間,或者才看到:一直如何未有好好的和「自己」以至周邊結緣的人和物相處!

「我」,以為明白的⋯⋯

「我」,以為聽見的⋯⋯

「我」,以為知道的⋯⋯

怎地一一「以為有效按照指令」完成「差事」的「行動抉擇」,都成為了「行動的障礙」,卻未真的投入體驗旅程,從中借「行動」延伸「持續研究」的可能?

作坊,是一個大家可重整平常慣性的「實驗空間」,本來沒有對錯標準!有的是,循每一個人「參與」的「行動」起步,細味過程中各人不同先後拆解或建構的「行動抉擇」,從中理解好不一樣的「行動脈搏」和「思考脈絡」,逐一借「假設」起動,開墾「替代出口」!

原來,因太在乎人家眼光,沒有好好相信「他者」和「他物」,一一可作為「資源整合」的「文化鏡頭」!是否更因此失焦,看不到折射著的光暗和質地!一直陪伴你我的,從來都是「完全在場」的「意識部分」,在乎安放念頭的方寸,能否釋放正念,磨合出下一分秒可以十分奇妙的「未來」⋯⋯

看似毫不相關的「行動片碎」,究竟只是引發「聯想」的「助跑器」。如何把其中體驗,建築不同可組合或切入的「行觀頻道」,在乎行動者如何安放心事,各自所謂的「獨立思考」,究竟構建出其中可怎樣再引發的「人文風景」?

攝影機背後的你,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鏡頭前呈現的「人/事/物」,於你,又是怎麼樣的「行/觀/志」?在看似不同框架的「行動實驗」中,如何面對行動中的身體(自己的和他人的),和周邊空間與物象,畢竟出現了怎樣的變化?或是,平常根本未有好好看上一眼,很快便和人家一起「消費」而已?了事後,人呢?可亦消失於莫名?

總是怕被看見,又處處想人家重視自己的旅程中,如何跨出功利社會的雜染,回到核心,問一下:我想當怎樣的一個人?或許,四小時的「活/動」中,你們才逐一「亮相」!那又豈止是「專業」的事情而已?過程中,可有容許自己不知道?可有去欣賞你以為已認識的朋友?更重要是,你可有放過人家,如同放過自己?

在場的每一個人,怎會不是四小時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經驗部分」?那是一個人無法獨自完成的事!

紙上談兵,豈能走遠?當連自己和人的存在,也未認真重視,留下的又是怎樣的「生活痕跡」?也許,最無辜的是那一張接上一張的「道具」:紙!它本來「不自主」,卻又存在「無法迴避」的「物理本質」,可有真箇在乎它,起動了一天本來「不存在」的「事件」?它的存在,成就了「溝通的橋」,也造就了往後有關「身/體」和「行動攝影」的關鍵契機。如同大家碰上的一「景」一「物」,可有因當下行動,解放了「引用」和「聯繋」的「門道」,重新重視「眼前人事」?

你們的照相機,究竟「照」著怎麼的「相」?「目」中可真有「木」的生機?移動中的「風/景」,輾轉在和你如何對話?還是,一再怨「機」能所限,又忘記了自己如何「在場」了?行觀的你,站在何方?你的「行/動」,其「源」怎辨?

照片,一一坦白的回應著你當下「和意識合成的現場」⋯⋯

風籽/202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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