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謝茵給予我重拾有關「尺度」的思考!
假如謝茵今天為自己也為孩子編寫一本「使用生命手冊」,她會如何入手?昔日曾經體驗的人事物,會如何重新量度?仿似得過失過間,心裏的一把尺,究竟可如何自行再鑄造?
由成長的地緣以至周邊連鎖著種種穿梭生活裡外的大小「文化交流」,由家居用品的奇妙出現到飯桌上的「菜色」,它們的由來,輾轉默默感染著每日生命的內部!究竟在看似「沒有選擇」到「暗生抉擇意志」的過程中,生命本體又如何因應被安放的「有限條件」下,闖出「無限想像」?昔日以「乖乖」作為生存出口的謝茵,倘若今天,她回到那時那日的種種場景,又會怎樣去量度「乖」的輕重和質地?
作為一個移民城市,香港充斥著許多文化交雜的故事!每天遇上的我你他,不知怎地,各自心裡都掛著一本猶如「聖經」的「生活指南」,只是少有追蹤「生」之「源」、「活」之「實」、「指」之「向」、「南」之「方」等等為何物!
謝茵由廣州、北京到香港的三十多年間,究竟有多少人事,冥冥中教她(未能/未知/可以)選擇了走上的路。言下的父母親和老師們,畢竟又在他們的父母親和眾多(可能嚴重缺席的)老師們的「看守尺度」下,持續了幾多「家教」和「師訓」,給成長鋪設了仿似從來未曾真的自主過的路。然而,這些充滿訓示的路途,如何成為了人生的「基石」?今天,應如何認識這「石」的「基本」?其「原則」、「規律」、「價值」、「本質」和「理念」究竟可從何說起?
假如說,人類演化了這麼多個世代,老祖宗的「智/慧」,應錯不了!上面這句話的邏輯充滿著內部問題,理應是人發現了生命的有限,連念頭也莫名的給存活基因的求生意志鎖上,唯透過繁衍才能實踐「長壽」的宏願!如是般,「智」者,可會只是每「日」可「知」的累計,而「知」者,因「口」中渴求而起「矢」之念?「慧」,或許未真的有所挖掘!
舞,講求自然的慧能和悟道。無奈,生命在長期發展過程中,「祖訓」成為「苦練」的教條,「已知」先行,「未知」變成「禁忌」!祖師爺的「尺」,真重,誰敢犯禁?當身體的肢解,成為某種以「理念器皿」作為大前提下的磨練,究竟是牢不可破,還是同時要理解其「法度」?
難怪謝茵談到昔日馬路對面的「現代舞團」,眼睛發亮了!
現代,應具有活在當下去「體悟時代」的意味!每代人都有其「現代性」和「當代性」!謝茵會如何理解女兒的「當代性」呢?
謝茵的父母從來是兩個獨立個體,二人昔日依仗什麼「法」則,在兩性關係極不平衡發展下,父系社會的「宗俗」,又如何牽扯著母親的寸步,教她不敢多言,或是擁著「保守的分寸」?抉擇的由來,其實是十分複雜的「文化研究」課題,箇中滋味,其「尺」究是多少「由上而下」的「傳承」,在欠缺認知條件及有機環境的孕育下,就連「老師的尺」,怎麼會在皮肉上開展培訓的旅程?
感謝謝茵深入淺出的分享,她的「母親故事」,埋伏著許多可拉長縮短的「尺」,教我想及自己曾經陷入的「尺寸僵局」,得失了多少藝行人!
所謂「我」的「尺度」,原來是一生的修持⋯⋯
何應豐/二零二零年八月十三日
後記:電郵中,一位台灣老師傳來一篇名為「假老師真叛徒」的傳記。生活的轉節,真的奇妙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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