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畢新視野藝術節的閉幕節目《蒼穹的終端》,主辨當局邀請表演者與觀眾作演後座談,從觀眾其中的提問,我察覺到一點有趣的觀賞現象:
1.喜歡索求觀賞的「指引」;
2.按文索驥,要弄清楚表演是否與宣傳或場刊上列表的「脫軌而行」;
3.動作、舞蹈、戲劇、音樂、文字、設計等是不同「門派」的事;
4.懷疑(或放棄了)自己的想像力;
5.將作品肢離破碎的去看;
6.按經驗模式尋找自己深覺「應有的故事及表演程式和秩序」;
7.鮮有談及或分享感覺;
8.害怕看「錯」了或「錯過了應看的東西」!
9.似乎都不喜歡「造夢」?
愛織夢的表演者,似神態自若的享受著「操控作品」的自主權,其「表演」究是「執行」編者的「行動」、或是借「執行的過程」體現當中可發現和享受於行動當下的連串「劇作」,還看觀賞者如何或有否作出同步的「當下聯想行動」,編構各自獨立的情理?誰真個關心作品的整體觀照,恐怕已不是他們那刻在台上關心的事!
無奈,作品裡Balthus 和 Artaud 的影蹤在如此的文化氛圍下早消失於無形!
當演員的身體,不斷在「超常」的情理底以行動沈思於當下,建構連串「生命異象」於你我眼前,觀眾的身體經驗可有因而掀出暗湧?或是今天強調「用腦」的年代,觀賞早變成一種「身」「心」各處於對衡或謀求自保狀態下的「訊色審查行動」,在不斷試圖尋找作品的應有「位置」和「訊色」的情況下,「昇華內省」聊是玄遠陌生的系統,究難覓作品與自身相互對話和存在的滋味,更莫談甚麼啟發任何意義的可能!
是甚麼文化,孕育出今日如此觀眾?從「觀賞」、「聯想」、「鑑賞」以至「欣賞」或「審視」作品的過程中,多缺乏可承托或回應或分析創作的能耐,隨潛在消費意識的遙控底下,借「文娛」的坐姿,各擇其「真實」後,回到慣常崗位,等待下一回「文藝拍賣」?
聯想及最近興建西九龍「文娛中心」的競投活動,只是另一場「文藝賤賣」的競技秀,與今後香港三十年的文化發展談不上任何可認真相提並論的關係!演藝文化,與整體文化發展的可能互動,只怕又一次變成被填在競投書內的「美麗謊言」,試欲以「文化硬件」裝飾那虛有其表的「文化羊腸」!
「蒼穹」的「終端」,恐怕在藝術節的觀眾問卷調查表上,早「列表」了它「現身」的可能形態!文化的栽種,有瓶、有花,卻沒根沒泥沒水,更沒應有的心智和耐性!(記起日前與有關官員洽談明年可能「合作」的節目時,難怪其焦點每聚焦在數據、品牌、和「應售性」上,從未放眼於項目與文化發展可能碰撞出的關係!)
香港人,究竟想看甚麼?文化發展,理應從何說起!
瘋子日記21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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